
小时候大家都要学雷锋。于是天天写:我今天搀扶了老太太过马路。我今天捡到了一角钱交给爸爸。从小就被灌输助人为乐的观念,真正体会到,恐怕已经是10年后。
第一份义工,是高中第二年。
老师说,大学申请书上如果有义工的经验,会让审查人另眼相看。于是跑去医院图书馆,表明意愿,便马上可去上班。
义工不比普通职员,无薪可支,又都是在非营利机构,供不应求。面试义工毫无心理压力,想做就做,不做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在公立图书馆负责整理儿童书籍。每个星期不过两个下午。本来已经在学校当过图书管理员,想来应该得心应手。
谁知道,这可不比学校那除了论文要交前一礼拜以外空空荡荡的图书馆。为了儿童方便,所有的书柜都只到腰间。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腰酸背痛。
小孩子心散,哪有坐得下来看完一本书的。地板上,花盆后,椅子下,找书如寻宝藏,但一日下来也觉烦人。
最好笑的一次是,好奇心极大的三四岁小男孩一名,见我在按号码把书归回原位,便很认真的跟着我,一本一本的,把我刚刚摆进去的书拿出来,抱在怀里。我停下来望着他,他便歪着头来看着我,大眼睛闪闪亮的不知多无邪,噗哧一笑哪还说得出什么不要的话。
在医院当义工,还比较正规一点。照了相。检查了身体。发了ID。那时候还没有车子,每天便和好朋友一起乘去。她是早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当药剂师,挤进了那小小的药房学习。我呢,天真的说了一句,“请把我派到需要的地方吧,”那可真是让我后悔莫及。
原来,医院也有个地方叫做会计室的。
而我的工作,便是将催款的旧文件,一一整理归类。
“昏暗无人的阁楼里,似乎听到角落里有少许动静。转过那堵比人还高的文件墙,只见暗黄的灯光下,一小小女孩架着副遮掉她半边脸的塑胶眼镜,鼻尖都凑到手中的纸上头了。外头天色已黑,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一个个下班离去,她却仍如机器般,口中A, B, C, D地念叨着,沉浸在那枯燥的工作里。”
真的,我当时委屈得要命,无聊的要死,一个人坐在后面,别人走了都不知道。
因为高三参加了很多课外活动,常常有机会和同学或是教会的朋友们出去做义工。那又不比去一个固定的地方做义工了。
说是义工,但是都是必须要去的。各种压力来自:不去的话要不不能参加合唱队的年终演唱会,要不会被踢出Honors Society。但是和一堆朋友们一起,即使是捡垃圾也只觉得好玩。除了捡垃圾,也去洗过车,唱过圣诞诗歌,当过保姆,拉过雪橇(那是一次圣诞节去一个小小的圣诞村帮忙,我的工作便是头上带着鹿的角和七个其它的人一起拉着圣诞老公公的“雪橇”围着公园转圈圈)。
我深深地感谢那些“逼迫”我参加这些活动的老师和同学们。每一次活动结束,都十分开心,觉得自己为了别人,做出了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的贡献,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学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人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但是有很多人告诉你可以做什么。
虽然没有公司会把我的义工经验看得多高,虽然教授们只会说不去听演讲就扣你的分,我还是选择了继续做义工。
很高兴,因为终于是自己的选择。
还是会去捡垃圾。还是会去当保姆。也有些奇奇怪怪的工作像是整理医疗用品送给第三世界的国家或是去“义跑”帮忙。(中文怎么说啊?就是一大堆人交钱去跑长跑,借此机会让亲朋好友捐钱给某一慈善基金 ^_^””)
因为太喜欢玩,所以并不是很积极。常常星期六本来想着要去做义工,朋友一个电话就改变了主意。
不变的是,每个星期六下午回家,知道自己为别人做了一点点事,就已经很满足。
在日本的一年没有做义工的机会。应该说没有尽力去搜寻。回家了这么久,考试也考完了,工作也找好了,学校也申请过了,突然觉得生活里少了什么。
昨天去了Habitat for Humanity的新人介绍会。大学的时候曾帮他们整理过新盖好的房子,很遗憾没有机会亲手去钉钉木头敲敲屋顶。这几个礼拜看了看达拉斯的义工群体中,还是这个最有意思。简单来说,这个1976年创建的团体二十几年来已经在全世界盖了150,000+所新房子,以廉价卖给有需要也有责任感的家庭。让我最感动的便是那一句,“我们盖的不只是一所房子,而是一个家。”
虽然说是基督教的团体,但是帮忙的人和帮助的人都各式各样哦。我知道他们在昆明也有办公室的,只是不知道中文叫什么名字。
义工。没有薪水,义务的工作。是,我可以每个月让别人从我信用卡上扣20块供非洲的小女孩上学,写一张两百块的支票为兔唇的婴儿做整形手术。但我觉得,自己亲手去帮助别人,得到的喜悦会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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